“传令三军,埋锅造饭,休整一夜,明日兵法镇玄台!”
苍朔与张辅谦对视一眼,虽心有疑惑,仍齐声应命:
“是!”
……
狼庭。
王庭大帐。
帐内烛火通明,气氛凝重。
牛油巨烛噼啪作响,将帐内众人的影子拉的忽长忽短,宛若鬼魅乱舞。
左贤王与左谷蠡王站立左侧。
右贤王位于右侧,身后一众武将肃立。
高踞首座的大单于拓跋宏体魄魁伟,气息沉厚如山,虽未刻意释放威压,但那属于陆地神仙的磅礴气机仍无形弥漫,令人生畏。
拓跋宏双眼如鹰,冷冷俯视跪在帐中的身影,声音幽沉:
“你方才所言,句句属实?”
拓跋灼匍匐于地,语带悲怆:“大单于,臣弟所言,绝无半字虚妄!”
他喉结滚动。
眼前恍若再度浮现那漆黑炮弹坠地、爆裂四射,狼庭勇士血肉横飞、肢骸破碎的可怕景象,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。
“那名为红夷大炮的武器……实在骇人。臣弟所率十万大军,仅遭一轮齐射,便已死伤惨重,阵型崩溃……”
“哼!”
一记冷哼骤然打断。
左贤王拓跋烈视线轻蔑的扫过拓跋灼:“废物!葬送我狼庭十万勇士,竟还有脸逃回?”
他手按刀柄,五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,狼头刀锷在烛光下泛着冷光。
十万大军全军覆没,连珍贵的十座狼怒抛石塔也尽数被毁。
若非拓跋灼是自己族亲,他早已拔刀将其斩于帐下。
拓跋灼浑身一颤,噤若寒蝉。
额头抵在冰冷的地毯上,不敢抬头。
拓跋烈转向拓跋宏,行礼道:“父汗,若这废物所言不虚,大渊红夷大炮这般威力,只怕铁脊城二十万大军,乃至镇玄台的三十万人,皆难以抵挡。”
拓跋宏背靠王座,眸色深邃,略一颔首:“传令,铁脊城守军立即撤离,至于镇玄台……”
他冷笑一声,粗犷的脸上掠过一丝笃定:“他们不敢轻易炮轰!”
“为何?”拓跋烈不解。
拓跋宏徐徐起身,魁梧的身躯仿佛山岳移腾,那股属于陆地神仙的隐晦威压使得帐内众人纷纷低头。
“镇玄台乃大渊北境命脉所系,犹如门户,他们岂会自毁倚仗?”
他深知大渊。
此要塞战略地位极其重要,非到万不得已,绝不可能主动摧毁。
更何况。
即便大渊真敢炮轰,狼庭大军亦可暂退,任其破坏。
一旦镇玄台崩塌,横亘在狼庭与大渊之间的天堑便将荡然无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