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泽岩急了,吼道:“回人祸乱陇西,杀了多少无辜百姓?夏宁城、陇西城死去的百姓,难道就白白死了?!”
军帐内其他的将官也急了,接受不了这个结果。
“张总兵说得对,回军杀我百姓数以万计,不可放过他们!”
“强攻夏宁城!杀光回军!”
“左将军,咱们不能停下!”
……
将官们群情激愤,尉迟敬心里也不好受。
他在陇西打了这么久,对回军恨之入骨,可朝廷的命令是他能违逆的吗?
尉迟敬强打精神,对众人说道:“诸位,肃静!听本将一言!”
尉迟敬清了清喉咙,沉声道:“休战,接受回人请降是陛下与诸位重臣共同商议的结果,本将无力改变,你们更无法改变。”
“仗打了这么久,陇西民生凋敝,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,诸位全都看得见。”
“本将知道,诸位想为死去的将士、百姓报仇,但攻克夏宁城需要付出多少代价,你们清楚。”
尉迟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,起身向众人行礼。
“本将向你们保证,会上书朝廷,请朝廷拿出方略限制回人,绝不会再任由回乱肆虐,祸乱陇西!”
堂堂左将军将话说到了这一步,其他将官心里再不甘心,也只好认下。
只是,陇西总兵张泽岩心里憋着一股火,上不去下不来,憋得快要发疯。
当夜,张泽岩的军帐内。
张泽岩举杯,将一杯酒一饮而尽,辛辣的酒水刺激着他的神经。
他忍不住长叹一声,道:“惜哉痛哉!十几万军民白白死去,唉……”
张泽岩一整天闷闷不乐,只能借酒消愁。
这时,军帐的帘子掀开,一青年从外面走进来,相貌与张泽岩有三四分相似。
他姓张名议潮,乃是张泽岩长子,陇西军中有名的骁将。
“父亲,您……您怎么喝了这么多酒?”张议潮走入军帐中,劝说张泽岩,“您身上的伤势还未痊愈,不能喝酒的。”
张泽岩摇了摇头满脸的失意无奈。
“为父今日破例喝酒,只因为有心杀贼,无力回天!”
“议潮,陛下决定接受回人的请降书啊!”
张议潮今日不在军营,到晚上才回来,听说了此事。
他沉默片刻劝说道:“父亲,您不常说‘尽人事,听天命’吗?您已经尽力了,何必自责?”
“孩儿刚才来的路上,见到不少兵卒听说不用打仗,都非常高兴呢!”
兵卒也是人,不用打仗拼命能回家,他们也很是高兴。
张泽岩闻言挤出一抹笑容:“是啊,不用打仗他们都高兴,议潮,来陪为父喝两杯。”
张泽岩已经许久未曾饮酒,今日不惜触犯军规也要喝酒,可见心里的确不好受。
张议潮无奈,只好落座陪着张泽岩饮酒闲谈,排解苦闷……
景泰二年,十月,辽东。
一望无际的旷野上,一支车队正在将收获的粮食运送出去。
牛车、马车上宁远卫的军卒一个个喜笑颜开。
“大人,今年的收成着实不错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