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道:「这天都快黑了,许是你看岔了。」
挽云三啜泣,旁边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就一个滑跪在我脚边砰砰磕头:「太子爷饶命,奴才该死,不知道那是太子爷的女人,那婆娘见事情败露了便想灭口!奴才该死」
我:你这证据链竟该死的齐全!
四十二
我道:「你详细说说。」
他道:「奴才与她书信私通已有三月之久,也是一时之间色迷心窍,不知道她是太子殿下的女人这就是她赠与奴才的定情信物!」
之间他从胸口掏出一块火红的鸳鸯肚兜,周围的侍卫和女眷为了避嫌皆别过脸去,
楼关山惜字如金:「他放屁。」
我毫不犹豫地点头,表示赞同。
这景象落在挽云郡主眼里,又是另一个意思,她神色戚戚道:「殿下信她,却不信挽云。」
主要是楼关山他确实不是断袖,是个铁打的直男,我很难信你啊!
而且楼关山这个直男揍女人扯头发的手法实在是过于熟练,很难不怀疑是你们编的!
楼关山嗤笑一声:「这肚兜是我的尺寸吗?」
我额角青筋一跳。
郡主不好得罪,楼关山不能定罪,那就只能先把你开了。
我指着跪在地上砰砰磕头的那个小伙道:「来人!把这个欺上罔下的奴才撵出宫去!」
挽云刚要开口,我便急着给她一个台阶下:「挽云,这个下人坏得很,是他骗了你。」
挽云不依不挠:「是,毕竟沈姑娘是跟在殿下身边的人,挽云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。」
这句话就是在暗戳戳地说太子处事不公,偏听偏信了。
我正琢磨着要怎么把太极打回去,却见楼关山上前一步:「郡主如此咄咄逼人,民女愿长跪不起自证清白,但要信口雌黄污蔑民女与他人私通,民女没做过的事,绝不会承认!」
挽云道:「姑娘何必如此,太子殿下会心疼的。」
楼关山低眉顺眼:「民女沈长缨生性好妒、长相丑陋、心狠手辣,全凭郡主发落。」
我条件反射般怒道:「一派胡言!」
楼关山冲我危险地眯眼:「哦?」
我磕磕巴巴地往下圆:「你你是我见过最倾国倾城单纯不做作的女孩,不许你这样轻贱自己!」
楼关山为我的厚脸皮感到震惊。
四十三
楼关山没想到我会这样接,双眼放空了一秒。
他本作势要跪,但他肯定不能真跪,我赶忙趁机拉着他站起来,替他弹去膝上本不存在的灰尘:「膝盖疼吗?酸胀吗?还能直立行走吗?」
他便做作地倒退两步,大声道:「太子殿下不必如此心疼民女,民女跪得起!」
我心疼的是你吗,你楼关山要跪就跪罢!我心疼的是我沈长缨的膝盖!原本就有出任务的旧伤,再这么一折腾我的腿疾又要复发了!
楼关山坚持要跪,我坚持不让跪,我与他在御花园里几番拉扯难分高下,挽云在我们身边静观其变,她越是不开口我越是慌张,总觉得在酝酿什么大招。
在挽云旁边当了几分钟人形背景板的侍女站不住了,电光火石之间上前一步,招呼了楼关山一巴掌,结束了这场令人汗颜的拉锯战。
时间静止。
我「放肆」俩字才起了头,却见郡主先我一步发火:「放肆!在太子面前打人!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!」
那小侍女迅速地跪下,飞速道:「奴婢只是看不惯郡主被别人欺负!沈姑娘仗着有太子殿下的宠爱就敢这样对郡主,郡主受了委屈,奴婢心里生气才做出此举,是奴婢逾越了,请郡主责罚!」
闻言挽云脸色稍缓:「罢了,念在你是一片忠心,但太子殿下那里,本郡主也没办法帮你说情。「话说到一半,她用绢帕拭泪:」可怜见的,幸好太子殿下一向宅心仁厚」
小侍女道:「为郡主生,为郡主死,奴婢不悔。」
这段双簧唱得实在漂亮,楼关山白挨了一巴掌,捧着我给了个宅心仁厚的美名,还不能过分追究打人者的责任。先前也是这个小侍女替挽云鸣冤,指认楼关山要谋害郡主。
一个负责进攻,一个帮忙善后,可见郡主和她身边的这个小侍女早已合作多年,默契十足。这一波是真的稳,可惜人分算不如天算,想来郡主也没有料到,她费尽心思算计的女人,才是货真价实的太子殿下
我瞳孔地震,都有点想要流泪了:挽云郡主实在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,倒霉到家了。
四十四
挽云又转身看了眼含热泪的我一眼,柔声道:「殿下您不必愧疚,挽云知道您生性仁慈不爱体罚下人,您有在中间的难处,挽云不怪你。今日因她落水的事就不与她计较了,因为挽云不想叫殿下为难,只是希望殿下回去能够对身边的人严加管教。挽云在太后那还有事要禀报,就先行告退了。」
把锅都推给沈长缨,提醒太子及时罚她;再给太子殿下和自己一个台阶下,这波操作可谓是一箭双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