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忍着疼痛艰难起身,一瘸一拐地走到小白身边轻轻将它抱起。
它呼吸已经有些缓慢了,我这才发现它嘴角留了好多血。
它趴在我怀里很乖,没有叫,只是静静看着我。
我拖着血淋淋的膝盖,抱起它出门,打算去小区门外的宠物医院。
昏暗地路灯下,一个跛脚的女人带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狗狗,瑀瑀独行。
到医院的时候,医生检查后说是大出血所致的昏迷,把出血点止住再补液就好了。
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。
等待救治的过程中,我买了小白需要的一些宠物用品。
三个小时候回到家,一切都还是原样。
略带血迹的桌角,打开的医药箱与碘伏。
我将小白的用品都拆开,依次安装好,又把小白轻柔地放在窝上。
收拾好一切我斜靠在沙发上,拿起碘伏给自己消毒处理完毕又包上纱布。
手机发来一条提醒:距离结婚纪念日还有两个个月。
我平躺在沙发上,静静听着钟表滴滴答答转动的声音,慢慢闭上了眼。
这大概是我和裴聿最后一个结婚纪念日了…
当早上的日光照在我的脸庞,我睁开了睡眼,意识到我还躺在沙发上,我就知道裴聿又食言了,他还是没有回来…
每次都让我等他,可是失约的人一直都是他,如果世间真的有十八层地狱,我想裴聿应该会在里面待很久吧。
裴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,他下颌已长出一层青色的胡茬,看着有些疲惫。
当时我正在厨房里煎中药,味道有些呛人,我没有料到裴聿会这么早回来,也没有想到连门也没有敲。
我们两个都怔在原地,怕他发现我主动搭话:「你回来啦,许瑶怎么样?」
他没有回答而是一脸紧张地盯着我面前正正熬着中药的锅。小心翼翼地出声:「你…怎么了?怎么熬中药了?」
我撒谎答:「调理身体的,别大惊小怪。」
可是我和他结婚五年,相爱不知多少年,我能看穿裴聿的想法,裴聿又何尝不知我在撒谎。
晚上的时候,我不想理他,搬去客房睡觉。
可是我睡觉浅,一点动静就把我吵醒了。
我感觉我被角被人往上提了提又掖了掖。
而后床的一侧慢慢凹陷下去,后背被突如其来的温热裹挟着。
裴聿轻轻伸出手臂,从身后把我抱在怀里。
他在我耳边低语:「舒舒,我都知道了,我们去治病吧,我陪着你,好不好?」
我没有回答,继续装睡。
忽然我的脖颈凉凉的,似是一滴水滴了下来。
我知道那不是水,是裴聿的眼泪。
我心里苦笑,怕不是鳄鱼的眼泪。
夜未央,人声寂寥,初冬的小雪,雾一般纤细地落着,不知又寒了哪家姑娘的心,又带走了哪个病痛中苦苦挣扎的人。
*
第二天一早,我就被裴聿的脚步声吵醒了。
我穿着睡衣走出客房,看到裴聿已经整好了三大箱行李。
他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,却满脸笑意地看着我:「舒舒,我们去治病吧。」
我看着他,一时间有些恍惚,这个场景像是回到了三年前我失忆后裴聿提着大包小包对我说:「舒舒,咱们去海边度假吧。」
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一年后,同样的海滩只剩我一个人。
更没想到,三年后,裴聿要陪我去医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