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有拒绝,毕竟是治不好了,与其一个人痛苦地死去,不如把另一个人也拉进地狱…
我笑着看向他:「好。」
他先是一愣,似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答应。后又露出笑意,对着我说:「好好,那咱们出发吧。」
他将行李提上车,又帮我打开车门,待我坐定后,又从后座拿了条毯子披在我身上:「舒舒,天气凉了。」
裴聿给我懂了私人病房,如果不是那种医院特制的床和设施,还以为住在了五星级酒店。
巧的是,窗外有课桂花树。只不过早已枯萎。
我住院后,裴聿一直寸步不离的陪着我。
早上他给我梳头的时候,眼眶红得厉害,我笑他:「怎么,很丑吗?」
他哭得更凶了,连忙否认:「没没,舒舒最好看了,怎么样都最好看。」
他给我梳头发的时候动作十分轻柔,生怕弄疼了我又或者怕又带走几缕我为数不多的头发。
直到三天后,许瑶闯了进来。
还没走到我跟前,裴聿就让保镖拦住了她。
她脸上早就没了以前的精致,头发乱作一团,衣服皱褶不堪,她冲着大喊:「时舒,你为什么不去死,还有缠着裴聿?」
我没回答,原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裴聿忽然起身向许瑶走去。
我以为他会像很多次那样把她抱在怀里安抚她。
谁知他抬起手掌似乎想要给需要一个大比兜,但是最后还是攥紧拳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,然后声音冷漠的像一阵寒风:「许瑶,你该清醒我不打女人,不过你要再狗叫,我不敢保证我还能保持我的原则。」
他命令式地说:「现在,对我夫人道歉。」
许瑶似乎也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一面,怔在原地不敢出声。
我胃突然一抽一抽的疼,忍不住咳嗽起来。
裴聿顾不得别的赶紧转身来到我身边,对保安说:「把这个疯女人拉走。」
许瑶仍不死心,拿着一张照片摇晃:「裴聿,是我哥救了你,你不能这么对我。」
裴聿没有理,那张照片在许瑶挣扎间掉落在了地上,随风飞到了我目光所及之处。
那个照片上的人,叫宋沂。接着我耳边响起一句熟悉的声音:「舒舒,桂花糕好吃吗?」
后来我眼皮重得很,陷入了昏迷。
我又遇见了同一个画面,桂花树下,那个人的脸逐渐清晰和照片上的人重合在一起。
他叫宋沂,我的哥哥,准确来说是我在福利院唯一的亲人,当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。
他和我自小一起长大,比我大两岁,时常偷着给我带桂花糕。
后来在他十四岁的时候被许家收养,此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。
直到三年前的清晨,我没有失忆前,在公园一处桂花树下的小车前买桂花糕,他走过来跟老板说:「奶奶这桂花糕怎么卖?」
转头瞬间,我一眼就认出了他,而他也认出了我。
我们同时叫出对方的名字。
「宋沂?」
「时舒?」
一时间我们都笑了,都说女大十八变,男生又何尝不是呢。
只不过两个彼此念念不忘的人记住的又何止这浮于表面的皮囊。
我们加了微信,像小时候后那样无话不说。
我跟他说了裴聿的事,说裴聿对我很好,从来都没有嫌弃过我的身份。
还跟他说,我和裴聿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大学的一棵桂花树下。
他给我打趣说:「什么时候我可以见见我的妹夫?」
我说:「他有点忙,等下周我找个时间,咱们聚聚。」
只是没想到还没到下周,意外就发生了。
裴聿急着去开会,可是车半路抛了锚。在路上拦到了一辆出租车,车上坐的人正是宋沂。
我给宋沂看过裴聿的照片,裴聿一上车宋沂就认出来了。
可是裴聿因为工作的事正焦头烂额,宋沂也没有打扰。
裴聿催促着师傅快一点,黄灯闪烁时,一辆大货车从右边撞了过来,将车撞飞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