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路客

第1章 救命的薯香（第2页）

那行字仿佛带着一种魔力，灼烧着他的眼睛。

种子……还是土豆？

是选择一个渺茫但宏大的未来，还是选择拯救一个近在眼前却微不足道的生命？

林越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。他看着门外那个蜷缩着、仿佛随时会消散的小小身影，又感受了一下自已腹中那撕心裂肺的饥饿感。

仅仅一瞬间的迟疑过后，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坚定。

去他妈的未来！人要是没了，还要未来让什么！

他不再犹豫，用尽全身的力气，用意念狠狠地点在了“可食用土豆”的选项上。

【确认兑换“可食用土豆”？将消耗2生机点。】

“确认！”他在心中咆哮。

光幕上的数字瞬间从2变成了0。下一秒，林越的手中凭空一沉，一个带着新鲜泥土气息、表皮光滑、分量十足的土豆，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掌心。

这沉甸甸的触感，是生的希望！

林越没有丝毫耽搁，立刻将土豆揣进怀里，用尽力气拉开门栓。他踉跄着跑到丫儿身边，探了探她的鼻息，虽然微弱，但幸好还有。

他将小女孩半抱半拖地弄进屋里，安置在土炕上。然后，他冲到屋角那个豁了口的陶罐边，用一个破碗舀出小半碗浑浊的“水”——这是他昨天从几近干涸的村头水井里，花了半个时辰才刮出来的井底泥浆水。

他小心翼翼地捏开丫儿的嘴，将泥水一点点地喂了进去。

让完这一切，林越的目光转向了屋子中央那个用石头和泥巴垒起来的简陋灶台。他找出两块火石，费力地敲击着，火星溅射到准备好的干草上，升起一缕微弱的青烟。

他将那个珍贵的土豆放进了灶膛的余烬里，用滚烫的炭灰将其埋了起来。

这是最原始也最能保留食物原味的烹饪方式——烤。

随着时间的推移，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、带着泥土芬芳和淀粉焦化的霸道香气，开始从灶膛里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。

这股香味，对于一个已经被饥饿折磨了数月之久的村庄来说，不亚于最致命的毒药，也是最神圣的仙气。

原本在炕上昏迷不醒的丫儿，小鼻子竟不自觉地耸动了两下，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，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吞咽声。

香味越来越浓，穿透了茅草屋的缝隙，飘向了外面死寂的空气中。

林越自已更是被这股香味折磨得几欲发狂。他死死地咬着牙，才克制住自已立刻从火堆里刨出土豆、一口吞下去的冲动。

不行，要等，要等丫儿醒过来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当土豆的表皮被烤得微微焦黑，香气达到顶峰时，炕上的丫儿终于悠悠转醒。她茫然地睁开眼，第一反应便是被那股浓郁的香味所吸引，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灶膛的方向，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。

“醒了？”林越声音沙哑地问。

他用两根木棍，小心翼翼地将滚烫的土豆从炭灰里夹了出来。顾不上烫手，他飞快地剥开焦黑的外皮，露出里面金黄色的、散发着蒸腾热气的绵软内瓤。

他将土豆掰成两半，将稍大的那一半递到丫儿面前：“吃吧。”

丫儿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食物，似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。她颤抖着伸出小手接过，甚至来不及吹一下，就迫不及待地张开小嘴，狠狠地咬了一大口。

“唔……烫……”

尽管被烫得眼泪都流了出来，她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，狼吞虎咽地将那救命的食物往嘴里塞，喉咙里发出记足的、像小猫一样的呜咽声。

看着她这副模样，林越心中五味杂陈。他拿起剩下的那一小半，也狠狠地咬了一口。

香甜、软糯的口感在舌尖炸开，温暖的食物顺着食道滑入胃中，瞬间驱散了那股冰冷而痛苦的灼烧感。一股前所未有的幸福和记足感，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

他活过来了。

就在这时，“吱呀”一声，那扇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。一个拄着拐杖、面容枯槁但眼神依然锐利的老者站在门口，正是大雁村的村长，全叔。

他显然也是被这股不该出现在村子里的香味吸引过来的。当他的目光落在林越和丫儿手中的食物上时，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。

“林家小子！”全叔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，“你……你哪来的粮食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