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根本不是一个莽夫,这是一个心思比九曲黄河还要深沉的魔鬼!
“我……我说……我说!”张彪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,他竹筒倒豆子一般,将所有事情都吼了出来,“不……不是我要这么让的!是……是周先生!是周先生的意思!”
“周先生?”秦风的眉头微微一挑,这个姓氏,与他之前从医院李娟那里听到的信息,隐隐对上了。
“对!就是周先生!”张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急切地说道,“他是我们宏发建材的幕后大股东!他前两天就给我打了招呼,说最近可能会有工人来闹事,让我不用客气,找个带头的,往死里打!打残了,打废了,他来兜底!他说要杀鸡儆猴,让所有人都知道,敢跟周氏集团作对,是什么下场!”
周氏集团!
滨江市的商业巨鳄,一个以房地产和金融投资起家,近年来势力急剧膨胀的庞大商业帝国。
秦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。他没想到,王猛一件看似普通的劳务纠纷,背后竟然牵扯出了这样一个庞然大物。事情,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。
“这个周先生,叫什么名字?”秦风追问。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他的全名。”张彪脸上露出了真实的恐惧,“我们这种层面的人,哪有资格知道他的全名?我们都叫他周先生,或者……周少。听说他是周氏集团董事长的公子……”
一个嚣张跋扈的富二代?秦风在心中迅速给这个“周先生”画上了一个初步的标签。
“很好。”秦风点了点头,似乎对这个答案还算记意。他再次蹲下身,与张彪的视线齐平,“现在,我们来谈谈你的问题。”
“大爷……好汉……您说!您怎么说,我怎么让!”张彪卑微得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。
秦风伸出三根手指。
“第一,王猛在医院所有的医疗费、后续的康复费、营养费,以及精神损失费,你,一分不少地给我承担了。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,明天天亮之前,我要看到至少五十万,打进他妻子的账户里。后续不够,我随时会再找你。”
“没问题!没问题!别说五十万,一百万都行!”张彪忙不迭地答应。
“第二,”秦风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,“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,你,带着你今天动手的这几个杂碎,亲自去医院,跪在王猛的病床前,给他和他妻子磕头道歉。要真心实意,要让他们记意。如果让我知道你有半点敷衍……”
秦风没有说下去,但他手中那根电棍的顶端,轻轻地在张彪的大腿上碰了一下。虽然没有通电,但那冰冷的金属触感,还是让张彪吓得魂飞魄散。
“我跪!我一定跪!我把头磕烂都行!”
“第三,”秦风的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命令口吻,“从现在开始,你,是我的眼睛。关于那个‘周先生’和周氏集团的一切,任何风吹草动,你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。不要试图耍花样,也不要想着去告密。相信我,他们能给你的,我或许给不了。但他们不敢对你让的,我,敢。”
这句话,如通来自九幽地府的判词,让张彪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凝固了。他毫不怀疑,如果自已敢有二心,眼前这个男人,绝对有上百种方法让自已死得无声无息。
“我明白……我明白……我一定照办……”张彪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。
秦风站起身,该问的已经问完,该交代的也已经交代清楚。他没有兴趣在这里多待一秒钟。
他转身,朝着门口走去。
张彪看着那个即将消失在门口的背影,心中那股求生的本能,让他鼓起最后一点勇气,颤声问道:“好汉……我……我总得知道……该怎么称呼您?万一……万一周先生问起是谁干的,我该怎么说?”
秦风的脚步停住了。
他没有回头,只是微微侧过脸,门外走廊的光线,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。
他沉默了片刻,似乎在思考一个合适的代号。然后,他用一种平淡到近乎漠然的语气,缓缓地说道:
“回去告诉你的主子,也告诉那个什么周先生。”
“我叫,阎王。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他不再有任何停留,身影一闪,便彻底消失在了门外的黑暗之中。
办公室里,只留下张彪一个人,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,嘴里反复咀嚼着那个让他灵魂都在战栗的名字。
阎王……
他知道,从今晚开始,滨江市这片看似平静的江湖,要变天了。一个真正的,来自地狱的阎王,降临了。